日本首相菅義偉針對關東、關西地區發布了第三次的緊急事態宣言。這次的宣言與前兩次最大的不同在於實施期間短,但是要求配合的強制性拉高,像是餐飲業者晚上8點必須熄燈,酒精販賣的店家強制停業等,被稱為日本的「準封城」措施。

不到兩年的時間,日本政府為了防疫,連續3次發布「緊急事態宣言」。衝擊最大的莫過於餐飲業。雖然日本政府對於這些受到影響的餐飲業,提供每月10~20萬日圓不等的補助,但做生意最怕被忘記。當消費者不再「習慣」進店用餐的時候,這些餐飲業就得重新調整戰略,知名案例有和民走向專門炸雞外帶,甚至連米其林三星級的牛排館,都可以接受UberEats到店取貨。

但日本另有一種零售業,不但沒有受到疫情影響而衰退,反而逆勢成長,這就是專門提供物美價廉、品項多樣的「百元商店」。「百元商店」從1980年代興起之後,一直是日本民眾的好朋友,尤其1990年代後期,包括大創在內的大型百元連鎖商店林立,互搶地盤、擴大影響力。

而百元商店在COVID-19造成社會經濟萎縮的現在,生意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。根據帝國數據銀行最新公布的資料,日本前5大的百元連鎖店,2020年度保持連續11年營收黑字,總營收近9000億日圓,光是日本國內門市就超過8000家。

提到百元商店,就不能不提龍頭老大「大創產業」,這家創立於日本廣島的百元連鎖店,其門市數及市占率,佔了日本百元店4成以上。但是由於大創產業沒有上市上櫃,因此其內部的收益結構,到現在還是一個謎團。

流動攤販起家,薄利多銷賺知名度

大創產業的創業者,也是現任大創產業的會長矢野博丈,1972年在廣島創立了「矢野商店」。當時雖說是「商店」,實際上就是把大阪批來的日用品,放在一輛兩噸半的卡車上,四處擺攤的「流動攤販」而已。

這不是矢野博丈第一次創業,之前他曾開過養殖場養魚,卻因為經驗不足,魚池的魚全死光。矢野於事帶著一家人,逃到東京做粗工賺生活費。但喜歡做生意的矢野,並不喜歡這種賺不了錢的工作,他還是想著要開店做生意。

矢野博丈的原名叫做「栗原五郎」。養魚生意失敗後,他認為,就是因為名字的「栗原」發音 KU-RI-HA-RA 四個字母,念起來饒舌,加上「五郎」又跟日語的「滾來滾去」相近,滾石不生苔,才會讓他生意失敗。於是他把「栗原」改成了妻子的姓氏「矢野」( YA-NO),又去找了算命師改了「博丈」的名字。

從「栗原五郎」改名「矢野博丈」後,矢野發現連開著貨車當流動攤販,都覺得神清氣爽。有一天,在他準備把車上的貨物卸下來擺攤時,等著買東西的客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挑起貨來。

「老闆,這個賣多少錢啊?」那時矢野一邊要整理商品,一邊又要做生意,常常忙不過來。

等得不耐煩的客人於是說:「老闆,這個乾脆算100元可以吧?」

矢野隨口回答:「好喔!」

後來,矢野發現每件商品售價100日圓,不但整理帳本方便,進貨也有一個標準,一舉兩得。從此「矢野商店」的所有商品都只要100日圓的稱號就這麼不脛而走。

嚴格說起來,矢野「百元商店」並不是日本首創,日本早在1960年代就有百元商店出現,不過當時日本人的印象認為「便宜沒好貨」(安物買いの銭失い),總覺得100日圓的商品一定哪裡有問題。矢野為了改變這樣的印象,把每樣商品的進貨成本調高到70~80日圓,薄利多銷,透過用戶體驗及口耳傳播,獲得消費者的支持。

日圓走貶、人力成本增加,大創如何抉擇?

雖然大創產業現在還是秉持不公開利益結構的原則,不過矢野博丈在1995年接受媒體採訪時曾經透露,別的百元商店一次下單頂多3000個單位,大創一個單位至少要下20萬到30萬個單位,甚至更多。不僅如此,大創當時都是採用現金買賣,所以成本價比其他的百元商店更有競爭力。

此外,大創的商品,幾乎在日本企劃,交由台灣、中國以及東南亞的工廠製作,可以有效控制成本。中國浙江的義烏就曾有過「百元商店之鄉」的稱號。加上大規模的門市數量,讓大創可以持續壓低進貨成本。

不過,最近這些百元商店也出現了變化,隨著日圓貶值,中國、東南亞的人力成本增加,百元商店薄利多銷的「利」越來越薄,於是開始出現「THREEPPY 」、「CouCou」、「Plus Heart」這些價位訂在300日圓至1000日圓之間的生活用品。不過,這樣的做法對於「百元均一」的策略是兩刃劍,許多喜歡百元均一的客人,發現店裡出現200日圓、 500日圓甚至1000日圓的標籤後,購買意願因而降低。

疫情持續衝擊之下,雖然百元商店生意看來未受影響,不過日圓仍在持續走貶,究竟大創百元商店的成功模式,可不可複製下去?現在也面臨了抉擇的時候。

責任編輯:李頤欣